“我爷爷?”张小凡好久没听到爷爷的消息了,没想到从小鱼嘴里得知爷爷的近况。“爷爷他怎么样?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我?鬼神是什么玩意儿?能让爷爷失踪这么久?”张小凡激动得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。“放心,你爷爷安全得很,只是最近不便跟你联络。”小鱼忽地想起什么,说:“哦,对了,你爷爷还因为你加入调查局,不听话,挺生气的。让我见到你时转告你,是不是屁股痒了,想挨揍。”张小凡脖子一缩,想起小时候常因泡游戏厅被爷爷修理,屁股隐隐作痛。“真的?”他说话不像撒谎,但张小凡仍半信半疑。见张小凡不信,小鱼掏出手机,翻出一张照片给他看,是他和爷爷的合影,照片里的爷爷看起来在某个城市里。有了这层关系,张小凡对他的戒备减少了许多。聊了不少爷爷的事后,张小凡使出浑身解数,想从他嘴里撬出点有用信息,但一丁点口风都没漏。他为什么来这儿,为什么追踪鬼神,半个字都不透露。他和爷爷是一伙的,张小凡也不好硬来。在他要走前,张小凡最后挣扎:“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?”“看情况。”小鱼依旧不松口。“当初你为什么提醒我防着蒋婉,她到底有什么问题?”小鱼当初提醒张小凡小心蒋婉,成了他的心病。自从在调查局见到她,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下意识揣测,是不是有什么目的,会不会对他不利。去荒岛前那两天,跟她在一起,张小凡神经紧绷,随时准备摊牌,直接问她对他有何居心。要不是荒岛上那场恶作剧让蒋婉早逝,他真要跟她对峙一番。再见蒋婉,张小凡没发现她有何异常,除了他档案调来的速度太快,快得不正常。张小凡曾以为这是调查局一贯的效率,但唐依的档案调动就慢多了,仿佛蒋婉急不可耐地要他加入似的。“还记得孟希瑶的案子吗?”小鱼停下脚步,看着他说:“十年前,水库连续多人死亡的案子。”张小凡点头,当然记得。这起案子不仅改变了他的命运,也深深影响了唐依。她加入异案调查局,就是为了查清哥哥当年的死因。原警局的案卷上,线索寥寥,只留有案名和日期,案情经过一字未提。当年经历此事的人都三缄其口,不只是因为恐惧,更重要的是,当年调查此案的刑警,无一例外,全都溺毙于水库。“这案子当年是她善后的。”小鱼声音不大,但这消息对张小凡犹如晴天霹雳。“什么?不可能。”张小凡惊呼:“虽说我在调查局时间不长,但也知道十年前孟希瑶的案子发生时,蒋婉还没加入,她怎么可能负责这案子?”“听清楚。”小鱼无奈地看张小凡:“我说的是她负责后续处理。你在警局查不到这起案子的任何记录,全是她的功劳。调查局当时并未下令让她这么做。张小凡一直追踪当年谁暗中操刀,曾经错怪了不该怀疑的人。蒋婉狡猾得很,当时把我们都蒙在鼓里。直到最近,我才找到她的破绽。”“等等,等等。”张小凡伸手打断他,小鱼一开口,信息量太大,他脑子都有点懵,消化不良。“你说十年前就调查这事,你那时候多大?你现在都三十四了?”张小凡眼前的小鱼,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,顶多大个两三岁,绝对不超过三十。十年前,他才十几岁吧?就算忽略年龄问题,保持青春的人不在少数,比如志玲姐姐,四十多了,看起来还像少女。小鱼实际是个中年大叔,也不是没可能。最关键的是,“我们”这个词,里面应该不包括他爷爷吧,也就是说,除了他俩,还有其他人?小鱼脸色一沉,显然张小凡戳到了他的痛处。张小凡连忙赔礼道歉,接着问:“我记得蒋婉说过,孟希瑶案保密级别极高,连她都无法触及全貌。就算你所说属实,当年你是怎么接触到这案子的?你怎么知道调查局没给蒋婉下过那样的指令?我猜你不是异案调查局的人吧?你为何对调查局的事如此了如指掌?”小鱼陷入沉默,张小凡默默站在一旁等待。他微仰着头,一副沉思的模样,似乎在斟酌如何回应。令张小凡始料未及的是,小鱼的演技竟然胜他一筹,他被他这副深思的样子彻底蒙蔽。正当他稍有松懈,小鱼竟转身拔腿就跑。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张小凡措手不及,这玩法也太新奇了吧?不想说直说不就行了,至于玩突然消失吗?他跑了十多米,他才反应过来要追。错过了最佳追赶时机,张小凡只能眼睁睁看他越跑越远,直到他冲出医院大门,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。“我突然想起有急事,先走一步,下次见面再告诉你真相。记住,小心蒋婉,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,拜拜了您嘞。”当张小凡气喘吁吁赶到医院门口时,小鱼的车已经驶出一段距离。见他追不上,他打开车窗,露出笑脸,挥手告别。“有种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。”张小凡站在原地朝他咆哮,四下张望想找辆出租车紧追不舍,可惜正值红灯,整条街空无一车。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同情傻子的目光,对张小凡这个对着空旷马路大喊大叫,抓耳挠腮、跺脚的疯子,他们眼中满是怜悯。甚至有个好事者凑过来,问张小凡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。他狠狠瞪了他一眼,你才是精神病呢。他愣了愣,疑惑地看了张小凡两眼,缓缓后退,但并未走远,而是和旁边的朋友窃窃私语,讨论他是否真有精神问题。他们担心万一他失控,他们也难逃一劫,毕竟对付精神病患者,法律可是网开一面的。所谓“三强”,其实就是本地一家精神病院的俗称。张小凡这暴跳如雷也真不能怪他,小鱼这招太不厚道了。不想答就不答呗,转身就跑算哪门子事,搞得好像他要吃了他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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